第12章
沈夷追的孩子，最终还是没能保住。
她搬回了那间，我之前为她在京郊置办的宅院。
面色苍白靠在床畔，像一株枯木。
看见我来了，眼神才逐渐焕发出神采。
她伸出手来扯了扯我的袖子。
我们曾经在沈府的时候经常如此。
袖袍宽大，我们隐藏在其中，偷偷触碰对方的指尖。
「这十年来，我一直知道，你在那。」
她指了指窗外，可以看到门口的竹木台阶。
过去十年，我每每在门口踌躇。
竹木都被磨得光滑泛黄，但我却一次都没有再踏进那扇门。
「对不起阿盈，我们能不能...重新开始？」
我只是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。
「夷追，十年了，我早已经不在那儿了。」
如今站在门外那个位置的，是等待我的昌沅长公主。
她将我从牢狱当中捞出，帮我洁净衣衫，
陪我去拜祭老师，追查当年真相还我清白。
她等了我许多年，我不能辜负她。
我知道她总是忍不住踮脚探头看我们，
在我出来后却装作若无其事，踢着脚边不存在的石子。
我想要摸摸她的头，却只是碰了碰她飘散的发带。
「我追查老师当年的事情，是为了还我自己一个清白。
我和沈夷追的情分，早在这十年怨怼中，被消磨殆尽。」
入狱九死一生，我没想过能重见天光。
没想过有人会为我俯身，解掉我身上的镣铐。
我每多解释一句，昌沅的笑意就多一分。
在她要挽上我手的时候，我下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「之后弗盈的一生，都只求能陪在公主身边，
做公主脚边的小小阉奴就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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