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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思长知第10章 梦魇在线免费阅读

异思长知全集 休得胡诌 4666 2023-10-23 21:34:41

鹊南翻出一瓶药油,倒了些在自己手上,就准备给林异思化瘀了。

林异思又猛吸了口气,呐呐道:“招财……你按着我干甚?”

“啧,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蹬人?把鹊南蹬着了可没人给你化瘀了。”招财不耐地说,又黑着脸,回忆起了些不堪回首的、那段带孩子的往事。

没脸了,不用活了!林异思这般乱想着,鹊南已经蹲下来准备开始大展身手了。“啊”了半声,林异思又自己止住了,只觉得鹊南不愧是大夫出身,给他推起淤血处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。

然而细看才发现,有一线细细的流光正源源不断地往自己膝盖上倾注。林异思顺着那流光看去,竟是从明长知指尖泄出的。

“多谢道长哥哥。”林异思扬起一抹笑意来,一旁招财的脸忽的更臭了。

明长知随即浅笑道:“无妨,少时习武免不了受伤,就自己摸索出了一个决,可以暂缓伤处疼痛。”

鹊南将药油给匀开,细细搓揉,觉着差不多了,这才起身道:“少主莫、莫要担心,此乃我独独门调制、制的药,两天就就会好。”

“如此甚好!”林异思回,又见鹊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不由得好笑道:“有事便说就是。”

“我我见少主院、院子外面空着,可、可否划块地出来给我种,种药草?”

“你自便就是,”林异思抬首,见鹊南已经喜滋滋地提着箱子出去,招财也“啧”了一声,黑着脸离开了屋子,这才想起险些被耽搁的正事来,扭头向明长知说道:“道长哥哥,你昏迷了好几个时辰,恐是陷入了梦魇。”

明长知默认,说:“这梦太过离奇,暂且不知缘由。”

“鹊南说与一股强势的法力有关联,莫不就是花离的法术?”

“……我倒确实梦见了他。”明长知抬手捏了捏眉心,续而又道:“可梦里他是男相,使的法术招式却与在广陵时相差无几。”

“更怪了,道长哥哥可曾与花离相识?”林异思想起招财的话来,也眉头不展,觉得这事发生得有些没头没脑、莫名其妙!

明长知疲惫地摇摇头,又问:“现几时了?”

“从广陵走时便已天大亮,如今又是黑下去了。”林异思透过窗槛往外瞧了瞧,“估摸着这也快要戌时了罢?”

“早些歇息罢,昨夜在幻境也不曾合眼。”明长知轻叹道。

林异思笑道:“也好。”遂手脚并用地从床榻边挪到了床中央,就欲挨着明长知躺下。明长知沉默了一会,看了眼周围的环境,心下便想到了这正是林异思自己的房间。缓缓从床上起身,理了理衣袍准备退出去。

“道长哥哥又是哪里去?”

明长路一愣,回头调侃道:“夜深人静,怎好继续鸠占鹊巢?”

“有何不好?”林异思笑道,满眼天真,“何况这四合院,四间屋子,一间我住、一间招财住、一间小厨房、一间库房。如今鹊南也安置在招财房里,哥哥若是出去,也没地儿。”

明长知正欲答话,林异思又佯装失落地说道:“就算是还有地儿,这里只有我与道长哥哥相熟。哥哥不与我同寝,转而找他人,莫是不喜与我接触?”

“你,欸……”明长知无奈,“你明知我没这般意思。”遂转身将屋内的灯火都给灭了,又躺回了先前的位置。

林异思与明长知就这般肩齐肩,共同躺在床榻上,一时无话。屋内黑灯瞎火,许久才见银月探进窗子。

明长知被梦魇纠缠,昏睡了许久,此时倒是无甚睡意。只是借着抹月光望着头顶的绫罗彩缎,听着林异思细微的呼吸声,当下便知他已然睡熟。心中陡然生出几分异样,明长知不愿去细想,权当没事,转而暗自回想起白天的梦魇来。

他陷于梦魇之中虽只过了几个时辰,可那梦却似乎做了许久,长达几年之久。闭了闭眼,眼前再度浮现出那些似真似假的画面,如走马观花,不过主角却是自己。

画面中明长知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,只见自己站在一座高山之巅,抬首日光昏昏,四周云雾缭绕,却不见一草一木。

不消一会,花离踏云而来,一身繁琐而艳绝的羽衣衬得他愈发冰肌玉骨,眉目俊朗。他周身光芒微润,一手执笔,朝明长知遥遥唤道:“今日正好,你我二人痛痛快快打一场!”

明长知心下疑虑,自己如何能与他痛快比试?却见梦中的自己只是浅浅笑道:“你炼得神笔不写诗作画也就罢了,整日爱与人比武。何况我本就是剑仙,岂不是欺负了你?”

“何来诸多弯绕?且看我洒墨成兵!”花离一声轻呵,身如飞燕,纵上半空。手中之笔重重一挥,洒出数道朱墨,几瞬幻化成器,疾驰而下。

那画面中的明长知负手而立,连剑也没拔,漫不经心地躲开了几道利刃,脸上笑意不减。抬首又道:“力度够了,化形也漂亮,不错。”

“不错?”花离也勾起唇,笑意更甚,“我便不信不能逼你拔剑!”遂抬手于虚空之中大作几字,金光如泰山压顶之势,直向明长知倾来。“这招,就叫文如山海皆难承!”

“名字太长,”明长知足尖一点,白衣翩然,整个人腾空而起。垂眸见那金光直直焊入了山巅之上,“势气尚可,灵敏不足,唬人且可一用。”

花离低哼一声,羽衣翻旋,他悬于擎天之上,施弥天大阵。金光交错间,他开口大笑道:“此阵可锁天庇地,长知兄不若替我给想个名?”话落,阵中光刃如雨下,其势不可挡。

“这招好,”明长知提起剑鞘稍作格挡,而后白袖一挥,数道逼近的光刃应声而断。他趁此空隙身如魅影,借光刃而上,直抵阵眼,偏头朝花离扬眉道:“可惜我找到了这。”说罢一指轻点,整个法阵顷刻间支离破碎,自燃而墜,一时火星满天。

“若要取名,何不叫天落?”明长知立于零零火光之中,映得他眉目灼灼,熠熠生辉。花离自讨没趣,遂收了笔,同立于山巅之上,听言便问道:“天落可有何意?”

“锁苍穹大道,纵金光烈刃,是为天;破则自燃而墜,火光漫而不利,为落。”

花离琢磨了一二,不由得叉腰大笑道:“长知兄何不弃武从文?”

“文华君莫要打趣我,”明长知抚了抚腰间不曾抽出的剑柄,低头笑道,“我是个武夫,平常只爱玩玩剑罢了。”

花离汗颜,拍了拍他肩道:“得了得了,武场失意,我定当情场得意!”转身几步跨至崖边,便要往山巅之下跳,走前背朝明长知挥了挥手,“我频频下凡之事莫要告诉他人,改日请你吃酒!”

“可我从不喝……”明长知望着花离消失的方向,摇了摇头。一句话还没说完呢,人就已经没影了。

日光昏昏下沉,转眼明月高挂,不消片刻又初阳展露。梦中明长知仍旧立在那不知名的山巅上,身边云雾来去,他好似在等着什么人来,不知疲怠。

而后画面一转,花离满身是伤的爬了上来,狼狈至极。见明长知仍在原处,也毫不意外,喘着粗气朝他喊道:“长知兄!人间又战火四起,我所爱之人要不行了!可恨不能用法术伤人,你可否与我一同下去一趟?”

明长知却并不惊讶,好像经常遇见这样的场面,没动身子,无奈道:“人间之事,你又何必如此执着?”

“长知兄不知,我一见着她,就没办法不执着。”花离叹息道,“当年若不是她救我一命,我也成不了仙。此后我一直在人间寻她,寻到一世便对她好一世。”

“或许这就是人间常说的,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!”花离眼瞧着明长知不为所动,遂苦着张脸,“虽她不记得我,可我也没法自欺欺人的也当做忘了她。”

“长知兄,你当懂我才是。你在这无望巅等了那么久,却连自己在等谁都不曾记得,又岂不是执念?”

“……”

“长知……”

“罢了,我与你同去便是。”明长知不耐再听花离说下去,面无表情地跳了下去。花离目的达成,也噤了声,连身上的伤都没顾,紧跟着一跃而下。

花离说得没错,人间正值动荡之期,烽烟乱世。明长知自下来起,目光所及,皆是疮痍。尸骨残缺的在路边堆着、树上挂着,饿极的人们缩在角落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些模糊的血肉看,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。

这块地方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,而后无论战争是胜是败,留下的百姓且在饥荒里自生自灭。

明长知皱紧了眉头,跟着花离一步步走着。

“真无聊,这人间就没平静几年。十次下来,总有七次战乱,怪不得近千年再没文仙飞升呢!”花离一边带路一边喋喋不休,他身上本就受着伤,衣衫褴褛,与这乱景倒是毫无违和。

“恐是还没来得及悟道,就成了刀剑之下的一缕亡魂。”明长知冷冷接道,心里有些烦躁,却不解其由。

顺着扭曲的山里走了莫约两刻钟,明长知就见眼前一座地公庙,隐于繁茂的枝叶中。花离率先走了进去,便听见里边传出一道虚弱的女声:“……将军?你为何还不走?”

“莫怕,今夜乱军定不能靠近这山头半步。”明长知走进去时,就见花离小心地将一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,好叫她靠墙坐着。

细看才知,那女子面容憔悴,脸上毫无血色,身体甚为虚弱疲软。如今坐立不能,怕是还怀恙已久。

“这是……将军的同僚吗?”那女子见明长知进来,似想行礼,被花离止住了,温声道:“他与我情同手足,不在乎这些虚礼。”

明长知闻言点了点头,没再多言。抬眼环顾庙内,只见茅顶欲翻,四壁残缺,泥塑的地公也斑驳不堪。他随意找了处空地坐下,静等夜色将临。

花离却没他那般悠闲,一会拾柴烧火,一会外出挖地瓜,照顾着那女子。直至山下开始传来阵阵马蹄之声,那女子再也绷不住了般拉着花离的衣角,拭泪颤着声道:“将军何苦至此?”

“莫怕,我去去便回。”花离不悲反笑,又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肩以示安抚。

明长知知道时候到了,便默不作声地起身出去,在庙外随意折了根趁手的树枝。将多余的叶子摘了,他朝着身旁一堆乱石挥了几下,剑气横飞,乱石成屑。

“难怪寻你比武,你从不拔剑。”花离提着把红缨枪从庙内出来就见此幕,目瞪口呆,羡慕道:“若我也是剑仙,许不用在人间受这么些罪了。不能用法术,我只能真刀真枪地和人干,稍不留意就挂了一身的彩。”

“剑仙又如何?战败时照样如弃犬。”

“少来了,天上谁赢得过你?”花离不以为然。

明长知不回话了,只是面色阴沉地往夜色里走,花离不远不近的走在旁边,一路无话。直到见着了先前缩在角落的那群难民,正争先恐后地往同一个方向跑。却又都跑不快,磕磕绊绊地,嘴里哭喊着、哑声尖叫着。

在他们的身后,四、五个骑着瘦马的残兵正嬉笑着追赶,好像在进行什么有趣的游戏,乐此不疲地将一群难民赶着来回跑动。其中一人朝着其他人说道:“不如打个赌,几趟下来能把他们跑死?”

“最多五趟,这群人起码饿了三四天了!”

“我赌三趟!在咱们来之前,齐狗败军早就在这剿过几轮了,哪还有得力气撑?”

“你们都放屁!这些人啊,可是饮血吃肉活到现在,哪有那么容易死?”

“呸,哪还有肉吃?”

几个人忽然噤了声,不消一会都面露恶寒之色,显然是想到了所谓的肉来自哪。而后仿佛马上就要为民除害一般,几个人一下子势气都足了不少,朝前面跑的那群人吐了口痰,纵马欺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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