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饥荒已经是第三年,村里每天都有人饿死。
就只有我家,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。
香气扑鼻,红润油亮的肉。
只是那一碗碗的肉,从来轮不上我吃。
我只能缩在角落,眼巴巴地看着爹和弟弟吃得满嘴流油。
可没过多久,他们就都死了。
而尸体的嘴,不知怎么的,都被黑线细细密密地缝了起来。
1娘又在煮肉了。
那口盖着锅盖的大柴锅,冒着浓白的蒸汽。
脂肪的香气掩盖不住地溢出来。
弟弟扒着锅台,口水滴滴答答地从嘴角溢出。
“娘,好了没有,我快饿死了!”
“就好了。”
娘揭开锅盖,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锅里的滚水,白沫翻滚,一大块肥肉起起伏伏。
家里没有什么佐料,娘往往只用白水煮肉,再加点粗盐,那香味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。
不等捞出的肉盛入碗中,弟弟已经抓起一大块滚烫的肉塞进嘴里。
我蹲在角落,看着弟弟和爹大快朵颐。
那样的好东西,我是一口也吃不到的。
摆在我面前的,只有一碗黑乎乎的,似乎是用什么植物的根茎煮出来的汤。
我闻着肉香,喝下那碗带着土腥味的汤,更加强烈的饥饿感令我眼花耳鸣。
忽然,我注意到灶台边沿上有一小块白色的东西。
是刚刚娘捞肉的时候,掉下来的一点肥肉!
我几乎是爬过去的,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点美味珍馐,一口吞下去。
真的太香了!
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!
“啊!”
后脑突然受到重重的一击,我踉跄倒地,眼冒金星。
“阿萼!
你馋疯了吗!
谁让你吃的!
给我吐出来!”
娘凶狠地打我,声音中隐隐带着惊恐的颤抖。
爹也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。
我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翻滚。
一记窝心脚踹在我怀里,我忍不住“哇”地吐出来。
那块还来不及嚼烂的肥肉,合着血,从我的喉咙里掉了出来。
弟弟眼疾手快,冲上来捡起我吐出的那块肉,迅速吞了下去。
我艰难地抬起头,看见弟弟笑嘻嘻地拍着手。
在他的嘴角边,还沾着我刚刚吐出的血。
而他的眼睛里精光毕现。
2村里大灾,连续三年欠收,已经饿死了很多人。
地里早就没有一粒米。
别说庄稼,就连树上的树皮树根,和树洞里的老鼠,都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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