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氏弯着腰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,抱在怀里。
里正这才将纸和笔拿了出来,在院子里的桌子上,写下分家书,念出来给众人听。
“一式两份,你们盖个手印,这个家就算分完了。”
宋晚先盖,然后就轮到宋老爹盖。
等宋老爹盖完以后,宋晚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,再留在这里,“娘,我们走吧。”
“哦哦,好”
还沉浸在分家中的苏氏,有些不知所措,又有些发愁,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养活两个女儿。
宋晚今年十四岁,因为营养不良,看起来像是十一岁,三丫今年七岁,看起来只有五岁。
宋晚抱着两匹布,牵着二丫,苏氏一手则是一手抱着被子,一手还提着一口锅,几人朝着村尾的茅草屋走去。
热心的许家婶子赶忙接过苏氏手里的被子,“老四家的,我来抱吧。”
她看着娘仨个,手臂细得跟什么似的,感觉一阵风都要把她们吹跑,有些心疼。
走在去茅草屋的路上。
杨柳村处于偏南方,所以十月份还没有那么冷,只不过路边的小草有些已经泛黄。
三丫脸上还挂着泪痕,抬头看向宋晚,小声问道:“二姐,以后奶奶就不能再打我们了吗?”
宋晚点了点头,没错。
“真好,三丫宁愿每天都吃不饱,也不要被奶奶打。”
听到不会被打了,刚刚还挂着泪珠的小丫头顿时眉开眼笑。
宋晚低头看着这个小豆丁,抬手摸着她头上枯黄的头发,“会吃饱的,姐姐会让三丫吃饱的。”
后面的许家婶子听到三丫的话,嗔笑了一声,“三丫这孩子,净说大实话。”
转头对一旁的苏氏说道,“妹子,你现下分了家,没了上头婆母的管束,是好事,两个闺女都是孝顺的,你只要把两个闺女扶养长大嫁人,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。”
苏氏擦了擦眼泪,“我知道的,谢谢许家婶子。”
从小秀才父亲教她读了女德,娘教绣花,说实话,对于怎样才能撑起一个家,她心里有些打鼓。
从前有当家的,如今当家的没了,只是为了孩子,她如今咬牙也要撑起来。
“到了,到了,就是这间屋子,破是破了点儿,不过这才十月份,天气啊,还不是很冷。”
宋晚看着眼前的破败茅草屋,只有一间屋子,连门都没有,屋顶还有几个大洞。
这应该是夏天的时候,为了守稻田而临时修建的茅草房。
这时,里正带着村里的几个青壮年走过来。
“老四家的,这茅草屋破是破了点儿,今天,我带着他们,先把屋顶给你夯实了,再给你们整个门,就先住着。”
宋晚看了一眼墙壁,这墙壁是竹子编得篱笆。
“谢谢大伯”
里正也姓宋,里正的爹和宋老爹的爹是堂兄弟,只不过里正年纪更大一些。
宋晚和三丫将东西先放在屋里唯一的瘸腿木桌上,木桌上还有夏天他们守田口渴时准备的茶碗,都落了一层灰。
屋里还有用稻谷铺成的床,上面有一床破凉席。
苏氏将帕子打湿以后,将凉席擦了一下,然后再让宋晚躺在上面,“二丫,快过来躺着,娘去给你找你二爷爷帮你看一看。”
宋晚的二爷爷是村里的赤脚大夫,镇上太远了,平时村里面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让他帮忙看看。
着急宋晚伤势的苏氏,出去给门口站着的里正说了声,“大伯,二丫的伤实在太严重,我要去叫二伯帮忙看看,还麻烦你有什么情况帮我照看一下。”
里正摆了摆手,“去吧,这里有我看着,二丫的伤要紧。”
宋晚躺下了才发现自己的头原来这么疼,感觉自己头都要裂开了,刚刚只顾着分家,都没注意上。
苏氏去宋晚二爷爷家的时候,宋大山正在收拾晒干了的草药。
见状,一下子就跪了下来,“二伯,麻烦你帮忙去看一下二丫吧。”
宋大山的媳妇张氏赶忙把苏氏扶起来,“哎哟,二丫是怎么了?”
“二丫不肯被她亲奶奶卖到青楼,头撞墙上撞了个大洞。”
张氏啐了一口,“又是这个王氏,一天到晚就知道作妖,老头子,快去给二丫头看看。”
宋大山:“没看见我正在背药箱嘛,四水媳妇,走吧。”
所幸宋大山家离村尾不远。
许家婶子一直守在茅草屋,她从自己家烧了热水,端过来,将二丫头上干了的血擦了擦,“哎呦,我的娘嘞,这个血窟窿好深,怕是以后要留疤嘞。”
一旁紧紧守着自己姐姐的二丫一听,“呜呜呜,我不要姐姐留疤。”
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许家婶子,扇了扇自己的嘴巴,“呸呸呸。”
要知道,在古代,留疤的女子很难嫁出去的。
站在门口等的许家婶子,远远便看到了苏氏和宋大山的身影。
“来了,来了!!”
宋大山看到进门,就看到已经昏了过去的宋晚,把了把脉,再看了看眼珠。
转头对苏氏说道。
“先烧些开水,稍微冷一些过后,把二丫的伤口给她清洗干净。”
宋大山又从药箱里面拿出一包用草纸包着的粉末,“再把粉末撒在伤口上,用布给她包起来。
最后,我再开一个退烧的方子,要是晚上二丫发烧了,你们记着煎给她喝。”
许家婶子一听,自告奋勇,“我去,我去烧热水。”
苏氏:“谢谢许家婶子,二伯,还有大伯,这次还要多亏了你们。”
她们刚搬进来,连灶头都没一个,热水都烧不了。
“没事,我们一个村的,就应该互相帮忙才对。”
宋大山:“是呀。”
等宋大山将二丫的伤口包扎好以后,宋大山将油纸包着的草药递给了苏氏,“记住,晚上要是二丫发烧了,就一定要煎给她喝。”
苏氏:“多谢二伯,我知道的。”苏氏从袖子里拿出三文钱,递给宋大山,“二伯,这三文钱不成心意,您先收着,等以后我再慢慢还给你。”
宋大山看着她们才分家,实在可怜,想要拒绝,但是苏氏却硬是要塞给他。
宋大山走后,里正也带着人走了。
如今刚搬进来,什么都没有,二丫还病着,苏氏也没心情煮饭招待。
她想的是等过些日子,二丫好了。
她将爹给她的陪嫁银簪子去镇上卖了,割些猪肉来,款待帮她们忙的村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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