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长在一众人的火把围着，火把的光把老人的脸都照亮了。我看了一下四周，大概十几个人吧，都是些中年男女。天色太暗了了，又没有月亮，黑压压的，我很难看得清楚他们的样子。

我把车随便停在了草地旁边，我们走下了车，我看了看手表时间，已经凌晨3点半了。

不时，村长走到我们的车子前，握住老王的手，着急的介绍自己。然后又跟老王说明了一些基本的情况，老王叫村长带我们去北山坡看现场的情况，村长连忙点点头。

村长叫了两位中年男子打着火把带路，我跟在村长和老王的背后。走在土路上，我在两人背后闻到了阵阵的酒味。老王今晚又没喝酒，酒味应该是村长的。老一辈很少有不喝酒的，也很珍惜粮食。

这条土路是上山坡，其实根本就没有路，这条斜坡长得都是野草。看的出来，村里面的人根本就很少过来这个山坡。

走到半山腰，看到了几个墓碑。墓碑旁边还有没烧完的纸钱，零零两两的墓碑，如果一个人上来的话，不免渗的慌。

今晚的夜雾气大，山坡的野草都披满了露水。我们走了一会，脚上的皮鞋都沾满了土泥，走一会要刮一下鞋底的泥土。

走了大概十几分钟，我们终于到了案发的现场。

刚到尸体的不远处，老王就抢先走到村长的面前。说道：“你们不用再靠前了，现在我们接管现场，你们可以先回去了，明天过来指认死者”

说罢，老王示意我在现场拉起警戒线，防止众人再进去现场。

这时，村长带头跟众人说了几句。众人便跟着村长，心事重重众人的离去。

“怎么不让村长他们现在就指认死者到底是谁？”

“你看一下尸体，这样我怕他妈过来都不一定认得出来。”

刚才因为距离有点，加上晚上黑压压的，还有雾气，我根本很难看清楚两米开外的事物。

我打开手电筒，走近这具尸体。

尸体朝上，男性衣物。一条西装裤，皮鞋。普通衬衫上衣，等我照到了头部，不免心里一颤。

脸皮已经被人整张撕开，露出了红肉，坑坑洼洼的红肉，双眼注视着上空，嘴巴大张。我又看了一下手臂，手臂有勒痕，应该是死前被捆着。死者体型偏大，有啤酒肚。手臂和颈部的皮肤黝黑，应该是本村人。

我蹲着转头看向老王，老王此时离尸体退后了几步，不知道从那个地方摸出来香烟。随手放进了嘴里，右手拿着打火机，点着了香烟，自顾自的抽了起来。

我起身走向老王。

“还有没有烟？”

“你不是不抽的吗。”

“偶尔抽。”

其实我自己本身有鼻炎，一抽烟鼻子就难受。小时候很喜欢打篮球，一放学就跟一些村里的孩子打篮球。之前我的力气很小，老是投不了三分，而且老是被篮球砸到鼻子。有好几次被篮球砸到鼻子，结果被砸流血了。以后这毛病反反复复一直好不了，我妈也找了很多偏方，做了很多东西给我吃，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。后来她带我去医院看，但是医生说要进行手术，我家又没什么钱，就一直留着这毛病了。

“你怎么看这个尸体？”

“先交给法医鉴定吧，我也不是神仙，你觉得我单从这具尸体就能查得出来谁是凶手了吗。”

“咳咳，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。”

此刻，整个山坡就我和老王。我把手电筒关了，顺手放回了裤兜。山谷里，安静的可怕，又黑漆漆的，伸手不见五指。山谷里只有我和老王的烟光一亮一亮的，就像萤火虫一样。

“人本来就是脆弱的，一个人又是无能为力。以前我总是想着改变世界，结果却是世界改变了我。”

“是啊，老王，以后多带带我啊。”

“别说那么多废话了，我已经通知法医了，早上就到，等结果出来就知道。你把一些物证整理好了，交给高怡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不过一会，太阳从山谷慢慢爬了上来。我转过看向老王，老王此时眯着眼睛看着前方。阳光照在他的脸，眼睛似乎写满故事。估计是昨天剃的胡须，有些地方还没剃干净。

“我们先回去村里找点吃的吧，老王。”

“等我通知的伙计过来先，不能让别人破坏了现场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在那边。”这时，我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。原来是昨晚的村长，他领了我们两个伙计上来了。阳光现在村长的脸上，我终于看清楚他长得怎么样了。

村长门牙缺了几颗，银发差不多爬满了他的整个头了。下身是半束的短裤，这样下田方便。圆脸，脸上有不少岁月的皱纹，皮肤黝黑，圆脸。

等我再看老王时，老王跟那两位同事耳语，交代了一些东西，然后走向我。

“走吧，回去村里吃点东西，你先把手上的物证交给回去高怡，然后跟高怡一起过来逐户录资料。”

嗯。

“村长带我们回去吧，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们呢”

“可以，到村委会吧，我叫人安排给你们。”村长道。

我们便跟着村长走回去村的路。

下了山坡，看到村里的木房子，高低错落。有些估计很多年前搭建的了，木头都被雨水冲刷黑了。我们走在村长后面，在去村委会的路上。

村想说的村委会不过是一间门前有几张桌子的土房，房子旁边不远有条小河。河边扔了不少垃圾，门前有个铁皮棚子。门前的两张桌子也被磕磕碰碰，坑坑洼洼，有些地方被刀割一样，充满了岁月的痕迹。

“两位先坐这吧，我稍后让人送点吃的过来。”

“好的，辛苦村长了。”

“不辛苦，两位才辛苦。”

我和老王面对面一起做在了黝黑的桌子前，有个小狗此时跑到了老王聊下，兴奋的摆起了尾巴。

不一会，村长后面带着一个男子，端来了两碗还弥漫着热气的面条。

“两位慢吃，不够我在叫人送来。”

“够了够了，谢谢村长。老王道。”

村长吩咐人放下面条后，顺势在老王隔壁。他小声得跟老王耳语了几句，此时他缺的几颗牙齿的嘴在我面前一张一闭的。我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，不出意外就是关于这具男尸体的问题吧。

我吃东西比较快，不够几分钟，一大碗陶瓷碗的面都被我吃完了，我擦了擦嘴，跟老王道“我先回去把收集到的物证拿回去高怡那里了，老王。”

老王此时正低头吃面，点了点头，没有搭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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