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安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反正沅枝回来的这半个月,兰芷也没有再见到过他。临近春节,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,兰芷走在街上,觉得自己与这些景象格格不入。
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,看到了一家新开的婚纱店,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,兰芷走了进去,当兰芷被婚纱店里各色各样的婚纱吸引住时,一道声音响起打乱了兰芷的思绪。
“兰芷?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。”说话的是她上次去想要拜访的师父,兰芷也很惊讶会在这里遇到师父以及……沅枝。
“师父?好久不见,您身体还好吧?”兰芷笑着和师父打招呼,“上次想去看您来着,后来听说您儿子回来了,所以就选择改天再来拜访您。”
“哎呀这孩子,说的哪里的话嘛!来来来,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我儿子——沅枝。”张铮笑着说,“我们来修复我和我妻子的结婚照。”
沅枝愣了一下,礼貌地伸出手:“你好,我是沅枝。”
兰芷也礼貌地回握住他的手:“你好,沅枝,我是兰芷。”虽然脸色平静,但是天晓得,兰芷内心慌的要命!沅枝在兰芷回握他的一瞬间也有些心跳加速,好奇怪的感觉。
张铮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,提议将兰芷带回家去吃晚饭,兰芷拒绝无效,于是就一起去了郊区的别墅吃饭。
饭桌上,张铮示意儿子给兰芷夹菜。他也不好明说,就一直用眼神示意沅枝。
“师父,您的眼睛怎么了?”兰芷看见张铮的眼睛一直眨巴眨巴,就问他。
“额……哈哈哈,没事没事,好孩子,多吃点菜。”说着给兰芷夹了好多菜。兰芷一边说着谢谢,一边吃菜。总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尴尬,不过还好,沅枝总算是认识自己了。
吃完晚饭,兰芷陪张铮看电视。
“哎,小芷,你是在哪里上的高中呀?咱们认识这么多年,我觉着你这孩子挺神秘的。”张铮笑着说道。
兰芷笑着说:“哪儿有呀师父,我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,故意取笑我呢是不是?”她是真的把师父当成了亲人,“您也没问过我呀,我是在雅安二中毕业的呀。”兰芷笑着回答。
沅枝听到“雅安二中”这几个字,终于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兰芷了。在二中后门的柳树下,在学校的小花园里,兰芷背书的身影总是环绕在自己身边,也真是巧。
尽管他见过她那么多次,真正碰面的也只有那一次,他在图书馆找书,遇到她,就问了她有没有看见《穆斯林的葬礼》,只可惜多年不见,只怕兰芷早就不记得自己了。想到这里,沅枝笑了笑。
兰芷刚好看到,结果发现他脸上很快就归于平静。兰芷摇摇头,果然还是那个高冷的沅枝,估计是听到自己和他一个学校所以有点惊讶吧。
聊了会儿天,差不多晚上十点半了,兰芷提出要回家了,张铮劝她留宿在这里,她说:“师父不用客气了,我明天还有别的事,改天再来拜访您吧。”
张铮见她坚持要回去,让沅枝送她:“这么晚了,我让沅枝送你回去吧,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。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,兰芷没有拒绝。
兰芷以为他会让傅行开车送他们,结果走出门发现是沅枝自己开车,她好奇,问了一嘴:“那个……不是傅行开车吗?”
沅枝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,神色看不清,感觉声音有点冷:“兰小姐记性真好,连我家司机的名字都能记得住”,怎么偏记不住我呢?“傅行回家了我送你吧。”
兰芷尴尬的笑笑:“麻烦你了。”然后跟在他后面走着。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,没注意的兰芷一下子撞在他后背。这人看起来那么瘦,没想到后背这么坚硬,痛死了!
“兰小姐在想什么?莫非是在想傅行?”沅枝回头问道,“想得这么出神,连我停下来了都没发觉吗?”眼神戏谑似的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。
“……”。没等兰芷回答,沅枝就转过头继续走。
也不知道沅枝怎么突然有兴致调侃自己,毕竟算到现在,他们也只是正式见过两面而已。
沅枝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,兰芷顿了顿,走向后座。“你难道想把我当成司机吗?我可不是免费的司机。”沅枝目视前方,面无表情地说。
“……”怎么感觉他像是故意的?兰芷无奈只好转向副驾驶座。
问清楚住址后,沅枝就开动车子,整个过程没有再说什么。
要不主动打断一下这尴尬的氛围?毕竟至少四十分钟的车程呢。
“沅枝同学,你那个……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啊?”兰芷有点尴尬地问。
“工程设计。”沅枝不冷不热地回答。
“哦……呵呵哈这个专业好……呵呵哈”兰芷一点都不懂,说着把头低下,耳根泛起了红晕。要命啊,早知道就不要没话找话了尴尬死了。
“工程设计是建筑工程设计类专业。工程设计是根据工程的要求,对建设工程所需的技术、经济、资源、环境等条件进行综合分析、论证,编制建设工程设计文件的活动。”兰芷没料到他会继续说话,这尴尬的氛围稍微有点缓解。
“听起来你挺喜欢这个专业的吧?”有了回答,兰芷也不那么尴尬,开始放松下来。
“还好,我喜欢的是新闻学,但是当时去国外的时候我父亲没有给我考虑的机会,所以我辅修了文学,也算是和新闻学有一点关联了。”似乎是想到自己喜欢的事情,兰芷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,车里的气氛都变得愉悦了几分。
“我就是学新闻学的,在安大读的大学。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?我可以给你讲讲。”兰芷真诚地说。
沅枝转过头看了她一眼:“我想问你们学新闻的班级男生多不多。”
“……额。”
这属实是兰芷没有想到的问题,然后她笑了:“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们平常的学习呢,不过我也很好奇,学新闻学的男生为什么那么少诶,我们班49个同学,只有九个男生。”
兰芷觉得沅枝他……还有点可爱,这一路上的心情都变得轻松又自然。
“七年前我高中毕业的时候也想填新闻学,后来我父亲就把我送去国外了。”想起往事,沅枝似乎也有点遗憾。
“这说明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呀,即使学的专业不是你最喜欢的,但是你也坚持下去了,并且做的很好,如果你学了自己喜欢的专业,肯定也是很优秀的呀。”兰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,就说了自己真诚的想法。
沅枝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嘴角,原本清晰的下颚线更加清楚,动了动嘴:“谢谢。”
兰芷以为他没有被安慰到,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,沅枝注意到她的举动,有点不明所以。
“你不舒服吗?”
“……额,没有,有点晕车。”兰芷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一下。
沅枝没有说话,在车里找了一会儿,找到一盒薄荷糖。递给兰芷:“你放在舌尖下含一会儿,能缓解晕车。”
兰芷接过糖,含了一颗,味道清清凉凉的,和年少时的沅枝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。
一路无言,半个小时过后,沅枝把车停在兰芷家楼下。
“到了。”发现没人回应,沅枝转过头一看,兰芷睡着了。
她似乎最近都没有睡好,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乌青的黑眼圈,车里面只有她轻轻的呼吸声。
沅枝拉开车门,下车去抽烟。
不知过了多久,兰芷醒来,发现自己在沅枝的车里睡着了,而沅枝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她拉开车门,看见沅枝在路边抽烟,那似乎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了。烟雾将他笼罩着,看不清表情,兰芷就这么看着他,等他灭了那只烟,兰芷才慢慢走过去。
“醒了?”沅枝丢掉烟头,问她。
兰芷点点头: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这么晚了,还是不留他喝口茶了。
“路上小心,再见。”跟沅枝道过别之后,兰芷后退几步,准备目送他。
“回去吧,夜里风凉。”沅枝摇下车窗对她说。兰芷点点头,说:“好。”
沅枝发动车子,掉头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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